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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终将邂逅的 美好的人

第五话:终将邂逅的 美好的人

人。

假期就在那样的蝉鸣里过去了,新叶还是绿的让人欢喜,我如愿的进入了市里的重点中学,当然泉也是。本来我们对这个中学是很感兴趣的,自以为,那是个未知的地方,可是...结果似乎不是太让人满意...

毕竟这所新学校与我原来的小学相比,中间只要需要换乘一站地铁,所以,还是那条路,还要再走三年。于是我索性查了下本地高中的分布,如果按照区域入学的话,它甚至连刚毕业的小学远都没有,意味着未来长达六年的时间,我都要看几乎一模一样的街道,吃一模一样的小吃,去同一家冷饮店...

不过还好,学园路那里的板栗饼吃起来很不错,泉和我每天下午都会去买,哦,对了,还有一个人也会每天和我们一起品尝并顺道去地铁口。

姬小樱。

我不知道他的父母是否也看魔法少女樱之类的,或者是什么原因会给她起这么中二的名字。但她却确实是个很真实的存在对我来说,比如现在...

我几乎一半的课桌都给她占去睡觉了。

作为市里的重点中学,我无法想通为什么这种整天瞌睡的要命的女孩会和我在一个学校并成为我的同桌,总不会是因为每天都在卧室开灯学习到很晚吧?哎...就算是那样,为什么白川那样的成绩也能和我在同一个学校,我并不是瞧不起白同学,我实在无法相信他曾经翘的课,难道都是跑出去补习了?吗?所以我从进学校的第一天开始,就对 '重点中学' 的招牌产生了怀疑,但母亲肯定是对的,她认可了这所学校,我也没理由反对。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在看她,小樱趴在桌子上混身抖动了一下,着实吓到我了。

这所学校目前被发现的好处就是全日制,学生们中午不需要再匆匆忙忙赶回家吃饭,而是早晨从家里带盒饭或者便当来,虽然校外也有餐饮店,但我和母亲都认为那里不仅价格很离谱,而且卫生感觉也不太好。

用餐后的午休时间,小樱上午已经经历了国文和外语的休眠补充,而现在,她还是在睡觉,让人怀疑她是否有特殊的夏眠属性。

并且我发现她的发色不是很好,不是因为午后的阳光充沛而让发丝看起来有些微微发黄,相比泉乌黑的头发,她看起来就很不健康,根据书上看的,应该是缺少什么元素或者吸收不好吧。我和她讨论过这个问题,她偏要说这样还可以把染头发的过程省掉,这叫做“天然的时尚”...

不管她怎么说,反正我现在要睡觉了。

&

我确定我只是趴下去了一小会儿,就被某人拍醒了,那时候小樱已经靠在椅子上,嚼着口香糖,两眼放空,等待着老师走上去然后把知识塞进她的大脑。我无法像她那样把握自己的精神头,选择出去洗把脸来清醒一下。

相比那些喜欢在楼梯间追逐的男生来证明自己身手的男生,我上下楼从来不喜欢跑动,因为我也没有什么需要追逐的人。泉的教室在一层,每天下午放学后她都会在种满小冠花的花圃那里等我,粉色的小花和她很配,不像某女总喜欢摘下来,夹在书里,卡在头上,搞得哪里都是,现在我的抽屉里还有一盒她采的花!

和我一样在水龙头前等着的人还有很多,操场成排的水管距离这里太远了不值得走过去,现在面前唯一的用来浇水的水管便代替了它们的作用。他们把水溅得到处都是,水花在阳光下折射的金光我感觉很熟悉,正因为这样,周围的小檗长得很茂盛,指甲大小的芭蕉状小叶,把绿色从浅到深展示了一遍。

至于我会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植物的名称,那都是泉教给我的,她非常喜欢这些花草,我记得我刚认识她一周就发觉了她对植物名称的了解远超出同龄孩子,当我们还在泛泛的花儿真美,草儿真绿的时候,她对花草已经有了一定的分类。 后来在蜜雪冰城喝冷饮的时候,她给我展示了她的图谱,用铅笔画的植物的轮廓,还有叶子详细的纹路,以及对它们特征的介绍,她告诉我她将来想要做一名园林设计师,设计出自己的庄园,当时我很佩服她,在这种年纪就能画出这样的图谱,就是不做园林师也可以做画家了吧。

拿水泼了两下脸,那种没睡醒的感觉好多了,等我坐回位子上,已经可以全身心投入听讲了。

教室的窗帘全部都换成了蓝色,应该是因为中学老师上课需要投影仪来播放幻灯片的缘故。按照老师的指令,教室里响起来哗哗翻书的声音,这时候小樱突然凑过来,

“嘿嘿,我忘记带课本了,我们看一个吧。”

斜眼看着她抽屉快要滑落出来的课本,明明就是这节课要用的嘛!算了,我也懒得拆穿她了,反正绝对是因为懒得找书所编的荒唐理由,并且只要坚持十分钟,她就会回去自己靠着椅子翘着二郎腿,晃着脑袋听课,课本什么的对她来讲好像没什么用处。

&

“你输了哟。”

“知道了知道了...”

好吧,我承认她的夏眠有可能是因为晚上学习到很晚,并且上课晃脑袋是因为思考太多,二郎腿是为了放松全身好让大脑全力运作,只是有可能!毕竟第一次月考她连考试都没参加,第二次月考她竟然直接得到了全年级第二的名次,而我...要把她的名次乘上十,再加上几个。这让我想起第一次月考也没有参加的白川,会不会也会像小樱一样呢? '哎...看来不是,我直到成绩单最后一页才看到他。'

“你要记得我们当初打得赌啊!”

“嗯...,今天下午的板栗饼我请你吃了。”

“嘿...”

虽然很不甘心,但还是得承认她很厉害。下午第四节课的风是一天中最舒服的,黯淡金黄的教学楼,微微鼓起落下的帘子,这时候天气已经不是很热,类似于夏天的晚风轻轻吹在身上,不知道是因为中学的课程知识性更强了,还是受我优秀同桌的影响,我来学校这么久,学到的第一个品格就是,慵懒...我解释这是因为临近放学,肚子又饿,所以顺着傍晚的细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接下来一天唯一值得期待的就是放学后和泉一起回家了,还有路上的板栗饼。原本是只有我和泉两人的,那次恰好发现小樱也在同一家店里等待饼出炉,回去的路上恰好她能和我们一起走很久,并且她和泉似乎很聊得来,所以二人行渐渐就变成了三人。

哈欠刚落下,下课铃就响了,今天是周一老师们最后一节课要开会,功课已经提前布置好了,没有太大执行力的班长在讲台上吆喝着,也止不住放学带来的骚动。收拾过背包后,和小樱一起下楼,泉今天没有在那里等我,应该是还没有下课吧,我告诉她在这里等一下,坐在花圃遍,我就盯着泉的教室等待涌出的人群,小樱又开始她挑逗花儿的无聊消遣,明明学校不准将头发披肩的,她的头发却足足留到了胸口,趴在花圃上,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把头发放了下来,一撮头发从耳前垂下来快要接近手背,我觉得最适合形容她手的词语应该是电视里所讲的“玉手”,真的很白很白看起来...很...萌,对,就是这个词“萌”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呼....,久等啦,我来了。”

“没有,我们也是刚到。”

没等我开口,小樱就挽着泉站了起来。今天泉扎了马尾,脖颈显露了出来,牛仔背带裤让她看起来很高,带式的凉鞋,让她脚背上隐约的青涩血管能够给人看到。跟在那两人后面,走过两侧种着紫叶李和红叶李的道路通向正门,紫红色的花瓣零星的铺在道路上,我喜欢这种花,颜色很真实,带有锯齿的小叶似乎在表达不要让他人不要轻易触碰的愿望,看惯了绿叶,紫红的密叶也是如此新鲜。泉曾经告诉我这种树凋谢时,和樱花一样美丽,我既不知道樱花落是什么样子,也还没看到过紫红叶李落叶的样子,于是泉索性直接给我画了一副画,当时我对着两种场景可以说是充满了向往,直到现在我也期待着落叶,并且在日记上写下将来要去日本,樱花之国,看看平野讲的那番景象。

初中以后,接送的父母瞬间少了很多。离家近的一些拥有了自己的自行车,我开始也想问母亲要一辆,但是没有开出口,一是不好意思,二是如果要骑车上学,我可能必须早上六点钟就起床,更重要的,泉就只能一个人挤公交和地铁了,我想那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的。

路上有很多女孩向小樱打招呼,甚至还有骑车子经过时也不忘挥手再见的,不知道整天打瞌睡的她是如何这么受欢迎的。但其实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曾经我的世界只有泉我们两个人,别人除了不是恶意的无聊诽谤,不会太多的干涉,现在我感觉我需要把自己的一切都拿出来给他们看,感觉自己的内心被窥探,浑身都不舒服。

橘色的太阳被商务大厦盖住了一半,街道都被染成橘红色了,夏天夜晚来的很晚,这种景象还要持续一段时间,自行车轮子摩擦的声音,突然冒出来的刹车声,还有蹲在院子墙上的野猫,我正在观察这个世界的时候,泉突然和我说起话了,我竟然会感到意外,她不应该一直在和小樱聊些我不懂的东西么?

“一沐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想...作业...”

“撒谎!”泉嘟起嘴不满意的答复着我。

不过我确实是在撒谎,如果连回家这段路都要考虑着功课,那人生实在是太无趣和悲哀了,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估计是在想板栗吧!

“师傅,要三份饼。”

“咦,你也和平野同学打赌了吗?”

“啊...,没有啦!”

“来,你的三个饼。”因为是常客,所以不需要报上种类,师傅就知道我们的口味。

小樱挠着鼻尖撇着嘴,似乎对我的行为很不满意,大概因为她认为那是只属于她的胜利品吧,其实我只是不想泉想太多而已。

“咦,你们打的什么赌啊?”

“噢,我和小樱打赌这次月考,谁能超过对方,输的一方要请客的。”

“这样啊,不过小樱你真的很厉害啊,第一次就考了年级第二名呢。”

小樱似乎因为生气没有答话,我也不想去用热心去暖她的冷脾气,她的馅都粘在脸上了!但我赌气没有告诉她。

吃着饼果然没有没有心思去考虑乱七八糟的东西了,空心夹层里的热气,被咬了一口后就冒了出来,里面软绵绵的板栗馅让人捏起来就有一口咬下去的冲动,虽然很烫,但在嘴里来回翻滚时甜味可以充满整个口腔,咽下去后还有余味。可是一天只能吃一个,因为我曾经尝试过一口气吃两个,甜腻味几乎让我想吐,还是不想了吧,那有可能会变成我中学时代的噩梦,不折不扣的黑暗料理!

在十字路口和小樱进行了短暂的告别后,泉和她挥着手告别了。这时候才回到了我所熟悉的感觉,橘黄色的街道,餐馆里的钟点工拖着食材箱准备着晚上的食材;附近小区的大爷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色背心;手里挥着崭新的芭蕉扇;在这么热的天里穿着正装,提着公文包边擦汗边赶路的大人,我着实的希望将来自己不要变成这个样子。

上了中学以后,泉换了手提包,棕色的单手包,是在女生中很流行的一种款式,我还是更习惯我的双肩背包。当我正在找着丢掉板栗饼袋子的回收桶时,泉突然开口说话了,

“果然还是两个人好一点呢...”

我像是得到了肯定一般,满心的欢喜“是啊,总感觉小樱她开朗的有点让人不适应,安静一点好吧还是。”

“但她知道的好多哦。每次和她说话我都感觉词穷呢!”

“那是好事啦,毕竟我们都不太擅长和别人沟通嘛。”

“挺幸运的..”

“什么啊?”

“没事,没事...”

果然没错,今天医学院站的地铁也是早早就排起了长队,好不容易拿到单程卡进入候车厅后,这里也依旧是人山人海。无奈我和泉相视而笑,叹了口气找到空隙站住了脚。

狭长的隧道里,隔着安全挡板传来传来的细微轰鸣,比广播更早的提醒候车的人们地铁就要进站了,人群在这时候慢慢开始涌动起来,其实我和泉根本就不需要动,就能被推到地铁上,自从到这个学校后,除了早上的时间,这个时候我们一次也没有找到过座位...

&

习惯性的拍手点亮了楼道里的声控灯,惊走了附在上面的蛾子, 开门的时候听见房间内似乎有琴声,难道是妈妈也开始弹琴了吗?

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感觉母亲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呢,她喜欢坐在沙发上对我唠叨,现在更多的时候,她竟然选择躺在上面看肥皂剧,并且喜欢自己坐在餐桌上喝下午茶。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她捧着茶杯笑着看我,而不是像往常一样安排我接下来的活动时,我心里都会特别的难受,那让我感觉,妈妈老了...

就比如最明显的一点,上了中学后,她给了我家里的钥匙,可以自己独立掌握的钥匙,这一点在以往简直是无法想象的。走过玄廊后看到客厅,琴声原来是松雪阿姨发出来的。

什么嘛!原来只是来对着我的钢琴泄愤而已,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在琴键上乱按发出噪音。妈妈从厨房里端出小菜来,爸爸竟然破天荒地做起饭了!把包放在沙发上靠着钢琴旁边坐了下来,松雪老师斜着眼睛瞄了我一眼,大概是看到我的原因,她的琴声慢慢规则了起来,我仔细听了一下,是《喜悦的泪珠》。

虽然名字听起来还好,但其实内容是非常悲伤的,大概是她又遇见了什么烦心事吧!反正一定是关于男朋友的...

擦过手后来到餐桌前,母亲从冰箱里拿了罐装啤酒,是她特地为松雪阿姨准备的。我自己是非常非常接受不了酒精的味道的,所以也就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会那么喜欢它们,当松雪阿姨晃着易拉罐问我要不要尝尝的时候,我立刻摆出了一副厌恶的表情挥手拒绝了,结果还被她嘲笑是不懂享受的小屁孩,我才不理解那种东西有什么好享受的。

下酒菜是从超市里带回来的包装榨菜,和奶奶来家里时所带的小鱼干,这两样我倒是非常的喜欢,尤其是奶奶炸的小鱼干真是好吃极了!松雪阿姨吧酒瓶送到嘴边,还不忘抱怨着自己坎坷的感情经历,母亲只能笑着然后给她夹去菜,突然,她把半瓶啤酒一饮而尽,夹着我的脖子把我搂过去,大笑着说,

“哈哈哈,还是一沐这种男人比较可靠嘛!将来要是谁能找到他可真是走运了。要是他年龄在大点...”

我被夹的气都快要喘不过来了,母亲却在那边苦笑着夹菜吃,什么和什么啊!就算我年龄大点又能怎么样啊!我现在才初中一年级!不过...将来吗?将来遇见谁也说不定啊,还是现在把我放开!比较好!

我挣开松雪老师的胳膊,整理着衣领,他们感觉像是很好玩一样笑了起来,真的是让我非常的难堪...

不过我想起来刚才的一句话,

将来会遇见的人吗?

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人的轮廓,我集中精神想要去看清她的面容是,她却偏偏又消失了。

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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